贵州“杀人犯”服刑20年从未认罪 今天无罪释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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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11日，曾因“故意杀人”获刑的贵州天柱县男子杨明重获自由，他的亲属在监狱门口等待。 澎湃新闻记者 程艺辉 图

8月11日上午，贵州高院在贵州省铜仁监狱对杨明故意杀人案再审作出宣判：杨明无罪。

贵州高院认为，原判认定杨明故意杀人案的事实及理由均不能成立。原判认定被害人被害的时间、地点及认定系杨明杀害的基本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，应当依法予以纠正。

杨明的再审辩护律师张磊告诉澎湃新闻（www.thepaper），宣判后，贵州高院法官代表贵州高院向杨明及其母亲鞠躬道歉。

4天后的8月15日是杨明的50岁生日，他在铁窗内捱过了从30岁到50岁的整整二十年，二十年间他始终拒绝认罪减刑。

“申诉者”系列的其他重大疑案也有了重大进展：福建念斌案当事人已无罪释放，福建陈夏影案中三名被告人再审被认定不构成绑架罪，安徽张云张虎等故意杀人案中五被告被认定不构成故意杀人罪，海南陈满案经最高检抗诉后已进入再审程序……

此前，澎湃新闻曾多次报道杨明案。

1995年2月18日，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出现在贵州天柱县一处下水道口。后经辨认，确定死者系该县女子王某某。曾与王某某有过亲密交往的杨明被疑为作案对象，于当年3月29日被刑拘，8月28日被批准逮捕。

案卷材料显示，1996年9月13日，贵州黔东南州检察院提起公诉，指控杨明故意杀人。该案经黔东南州中院开庭审理、合议庭评议、审委会讨论后，于当年11月1日以“主要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”为由，退回检察院补充侦查。

退补函称：“经法庭调查质证和卷宗材料，除有杨某某一人的部分间接证据能证实是杨明所为，其他无任何一点直接证据证实王某某是被杨明杀害的证实（应为“真实”——编者注）材料，你院又未能提供其他证据，故将案件退回你院进一步补充侦查，以便查清本案的犯罪事实。”

杨明的再审辩护律师张磊称，1996年12月10日，在没有增加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，黔东南州检察院重新起诉。案件在当年12月24日开庭审理，两天后黔东南州中院判决杨明故意杀人罪名成立，判处死刑，缓期两年执行。

澎湃新闻获取的判决书显示，因感情纠纷，被害人王某某于1995年1月21日晚与杨明发生争吵。杨明见甩不掉王某某，遂起杀人恶念。次日凌晨1时许，杨明在自己“卡啦OK”内将王某某扼死，并将尸体抛于其住处附近的荷花塘下水道内隐藏。

死缓考验期满后，杨明被改判为无期徒刑。但他始终拒绝认罪减刑，与家人坚持申诉近二十年。

2014年10月，该案出现转机，贵州省检察院启动复查“杨明故意杀人案”。六个月后，贵州省检察院以“生效判决书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”为由，向贵州省高院提出再审检察建议。

今年6月11日，贵州高院在杨明服刑的铜仁监狱开庭再审本案。杨明的辩护律师张磊向澎湃新闻介绍， “出庭检察员发表检察意见也认为杨明故意杀人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，关键证人证言合法性、客观性不能确定，证据之间存在矛盾，另有真凶的可能性存在。”

贵州高院最终对杨明作出无罪判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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